「留白」烟花
最后一次重发
如果这篇再消失的话，我们就下个号见吧
新年小甜饼
橱窗里贴上窗花，屋檐下挂上灯笼，没来得及取下的“Xmas”还留在气球拱门上。穿着羽绒服的短裙的姑娘们扎堆把手机举高，摄像头对准庙会街上方错落摆放的招牌。步行街来回走了一轮，没有一家茶颜悦色的排队时间看起来能低于半个小时。
刘昊然拿着两杯当季新品，转过一个街角，那边白敬亭已经蹲在寒风里打了几轮游戏，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打着哆嗦，手碰到温暖的纸杯时才找回一点温度。把杯子转过一点，他在那个白色的小贴纸上找到一个潦草的“白”字。
“哎呀白昊然先生。”，他把口罩扯下来一点，笑起来的时候白雾飘散在空气里，“有没有人说，你和一个大明星很像啊？名字也像，脸也像，你们莫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笔画比较少，写起来省力。”，刘昊然一本正经地嚼着奶油上面的坚果。
街上的人很多，过马路的时候要和人肩膀靠着肩膀，地下商场的入口边上有人拿手机拍对面的国金中心，高楼的顶部没在淡淡的云里，天上落下几点雨。如果有人的摄像头稍稍下移一些，拍到下面两个戴着口罩和兜帽的，身高差不多的影子，就能记录下他们在2019年冬季之后的首次公开同框。
19年冬天的时候明侦才到第四季，他俩在第一期见了第一面。后来刘昊然会北京来上课，临时起意在白敬亭家里留了两天，打游戏看漫画和朋友聚会，中午找东来顺吃涮羊肉，晚上瞎晃悠晃到西郊，清华央美跑遍了去看展子。北京的冬天和长沙的不同，街上树木的叶子落到一点不剩，一排垂柳远远看过去像一层小型沙尘暴，衬着暗色的墙面和空中成群掠过的雁，有时能让人产生穿越到了老北京的错觉。
北京冷也冷得和长沙不同，北京的冷是风的冷，好像打开冰箱门一样的那种冷。长沙的冷是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渗进骨头缝里，让人一想就止不住打抖的冷。那年长沙下了雪，夜里下下来的，到白天的时候就被踩成一层冰。下雪的时候节目录制刚好结束，白敬亭没戴围巾，只能尽力地把头埋下去一点，让兜帽把耳朵挡住，有人拍他的肩膀，一转头，看到刘昊然把一瓶热咖啡递到他面前。
说起来奇怪，他性子一向慢热，在刘昊然面前倒是变得开朗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刘昊然和他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或许是刘昊然小心翼翼接近他的样子很有趣，又或许是他们之间真的是似曾相识神交已久——神交已久真不真他不知道，他觉得刘昊然似曾相识确实没有假——那瓶热咖啡他最后也没喝，拿在手里暖了一路的手，回宾馆之后就被装进包里。等到了北京之后的某一天，在包里一翻才翻出来。
那天他正跟刘昊然在五道口转悠，准备去清华里头看展，对方找他借充电宝，他在包里翻找几下倒是把那瓶咖啡摸了出来。刘昊然并没有发现什么，而是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停下手来不找了。最后他厚着脸皮说，我没带充电宝，咱们去哪里租一个算了。
刘昊然也是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索性就没再去找充电宝，跟他说，先借着他的手机拍照，完事了让他把照片传过去。
最暧昧的事莫过于借东西,一借一还便有两次见面机会。
白敬亭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这句话。
结果两个聪明人都充分发掘了自己的路痴天赋，从距离美术馆颇远的正门进了学校，并且两人都觉得对方应该认识路，跟没头苍蝇一样瞎走一通，最后莫名其妙绕到了著名拍照景点二校门。这时候才想起来看导航，一看发现还得走大半条清华路。刘昊然颇为自闭地说，要不你就给我在这拍个照得了，二校门反正也好看。
于是白敬亭为了同时拍到刘昊然的脸和“清华园”三个大字，被迫在蹲在地上摆出稀奇古怪的姿势。脑袋快养到护栏外头的时候被保安大叔一声怒斥吓得差点没出心脏病。刘昊然当时笑得特灿烂，但无奈白敬亭拍照角度过于直男，几乎算得上怼鼻孔拍，刘昊然那颗被粉丝疯狂吹爆的虎牙也没给拍出来。事后刘昊然还是要走了这张照，白敬亭也偷懒没从手机里删掉——手机里存着一个和自己颇为相似的男演员的黑照，这事想想就很不可思议。
那瓶咖啡他一直都没喝。
到19年末他们已经算是彻底熟了起来，可以一起在长沙街头买茶颜悦色，然后一起去橘子洲头看烟花。但烟花是没有什么好看的，或者说根本没有烟花看，站在后面的人只能看到前面的人，大楼上的灯光，还有人群里维持秩序的民警小哥——当然因为一部纪录片，长沙的民警小哥也变得很有看头，但到底比不上烟花——卖闪光头饰的小贩在人群里穿过，不久后前面的女孩子就有好几个戴上了红色的恶魔犄角。
空中烟花的形状完全被挡在了树的后面，能看到的只有飘落下来的火星和灰色的烟雾，还有人们脸上罩上的烟花色彩。烟火升空的一刻白敬亭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转过头，他看见刘昊然笑弯了的眼。
“我喜欢你。”，烟花和尖叫声同时炸开的时候，刘昊然这么说。
刘昊然知道他其实听见了这句话，因为他的脉搏在那一刻变得急促而乱了节奏。但是他还是装作没有听清的样子别过头去，一朵红色的烟花在他的耳朵边上炸开。刘昊然侧过身，看见他咧着嘴笑着。
“也祝你新年快乐，男朋友。”
在步行街上转一圈没买到一杯茶颜悦色是我今天的真实经历了
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