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迟

    第一次写文，OOC请多担待

    歌词来自陈粒《虚拟》

    可能根本就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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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玻璃的颜色有些暗，窗外桃红色的晚霞就这么带了点紫色，白敬亭有些想摇下车窗，但他又没有动作，只是安安静静看着窗外。
    夕阳是种很美好的风景，全世界都好像蒙着一层粉红色的玻璃纸，色调是夹竹桃上开了石榴花，红酒里混了苦柠檬，明亮的发白的黄，模模糊糊分不出边界来的绯红，隐约透出点沉闷的紫，航迹云在这样一片柔暖的光里划过，好像一道流星。
    这种时候适合少年人穿着白色的校服，把书包半边挎在肩上，手上拿着瓶北冰洋汽水从街上晃过，与三五好友谈天说地。
    他突然就想到那个笑起来露出尖尖虎牙的男孩子，如果在自己的少年时代，是那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的话，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想什么呢。
    他打开车门，走向派对现场。

    刘昊然从来不喊白敬亭叫哥，多数时候他叫他小白或者白白。
    白敬亭也不得不承认，刘昊然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尤其他叫自己的名字，少年般的十足的清亮，带着一点撒娇和示好意味的软糯，尾音微微向上一挑，咬字连带着轻了半分，嘴角向上勾一道弧线，虎牙稍微露出了尖角，唇齿一开一合之间，黑褐色的眼看过来，似乎又这么硬生生夹进了点隐晦的调笑意味，他微微一愣神，因着这点儿自己脑补出的调笑意味，而不因为这似乎亲昵而越过了年纪的称呼。
    一愣神就错过刘昊然眼睛里藏着的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刘昊然是上B站的，要说没见过自己和这人的拉郎配谁都不信，他在B站上也确实早已看过这人的脸，许多次。他觉得白敬亭是好看的，在每次白敬亭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眼睛颜色比平常人浅上一些，好像眼眶里装着通透的琥珀，眼里是海上粼粼波纹，细细碎碎的光，如同揉碎了星河做一滴墨，亮晶晶清澈见底，明亮非常又好像要把人拽进去。
    白敬亭是纤细的白皙的冷冷清清不好亲近的，但只要他的眼睛一抬，那就是无边春水软红浮生勾人得要命，一片无波无澜的清澈湖水中只倒映着你一个人，叫你无处可逃也无心想逃。
    “飘飘然然空中遇到你”
    刘昊然觉得这仿佛一个陷阱，让他明知是火坑也要往下跳的陷阱。

    刘昊然第一次喊白敬亭叫哥，在明侦后台。
    白敬亭站在角落里，晃晃荡荡的袖子下边露出一截手腕，细细的，白皙到近乎于透明，能看到肌肤下方蓝色的紫色的青色的血管，以及凸起的骨骼，这让刘昊然产生某种冲动，要去把这截手腕握在自己手里。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对方似乎因为他这突然的举动懵掉了，瞪着那双眼睛看他，他正抓着对方的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碰得到下面的骨头和搏动的血管。两双眼对到一起的瞬间，刘昊然突然觉得，这火坑跳了也没什么所谓。
    “哥”
    于是他哑着嗓子这样说
    “你太瘦了”

    白敬亭还没搞清楚状况，紧接着嘴唇就感受到了某种柔软的东西，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对方撤退的速度甚至快过了他的反应速度，男孩似乎是心虚了，没敢再看他，只是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的颈间，双手顺势放到了他背后，搭在他腰际。
    白敬亭觉得脑袋有点缺氧，他迷迷糊糊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领口很宽松，能看清他背部和手臂上的线条，对方软软的头发擦在他下巴上，有点痒，小孩儿安安静静这么趴着，耳后却红了一片。
    我突然希望我有千年道行，那时候白敬亭这样想着，他突然生出了某些黏黏糊糊的念头，他没有把身上的人推开，他欺骗自己说是因为对方力气太大，虽然对方根本就没用力，但这不妨碍他睁眼说瞎话。刘昊然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体温比他略高些，温热的吐息就喷在他锁骨上，他盯着刘昊然后颈一动不动，就好像他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但是刘昊然还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很猖狂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刘昊然对白敬亭的感情从他点开那些B站上的视频时就开始了。
    他幻想过像那些视频里一样，把白敬亭拉到自己怀里，他觉得白敬亭的一切都带着某种危险又叫他迷恋的感觉，他的锁骨他的腰线他的指关节他的指间他的颈，他嘴角噙出来的笑他看上去适合于亲吻的嘴唇，他睫毛垂下来像乌鸦的翅膀遮住那颗小痣，他眼睛里面温柔的光，他金丝边眼镜下头垂着的链子，晃晃悠悠把人的心绑在上面。
    美丽，危险，让人放不下，那是一切成瘾品的共性。
    他觉得自己大概上瘾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白敬亭对于他的想法，又或者他低估了两个人的相似性，白敬亭也会在什么时候，或者说很经常地，想到他这么个从未谋面的人，白敬亭会想到什么人露出虎牙的笑，会想到什么人眯起眼睛的笑，会希望那个人的笑是完完全全为了自己，白敬亭也会在和他初次见面之前心脏疯狂地加速跳动，白敬亭也会在看到他的照片之后失神良久，也会窝在被子里看完他的电影。他也能够以一种张牙舞爪的，攻击性十足的方式入侵那个人的生活。
    没有人能想到，这世上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闭上眼，想着同样的事。
    可惜顾南衣护的是凤知微。
    可惜余淮爱的是耿耿。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多可惜。

    派对上白敬亭喝了点酒，一向白皙的脸上难得有了点红色，派对结束后他很自然地走上了刘昊然的车，两人间没有邀请也没有同意，似乎是老友之间多年默契，刘昊然拉开副驾驶的门，他坐上去系好安全带，驾轻就熟极为自然。
    这种氛围就好像我们相处好多年。
    两个人心照不宣这么想着，一路上没人说话，直到刘昊然把他送到楼下。男孩子没有转头走掉，也没有说再见，就好像知道他有话要说。他垂着脑袋站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对他怀想已久，说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于是他只是借着酒劲，张开双臂把自己放到对方怀里。
    “抱住我”
    刘昊然马上就做出了回应，他死死地箍住怀里的人，就想要把那人的肋骨摁进自己血肉里，白敬亭稍微有点难以呼吸地喘着气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自家小孩儿。
    刘昊然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那里面还是往日一般温柔的光，像一汪湖水，但这时候偏偏就有了点任人胡作非为的味道，让他有点受不了，他伸出手，遮住那人迷离的眼，食指轻轻摩挲着对方眼睛下方的痣，纤细的睫毛划过他的手掌，好像在他心上狠狠划过一道。路边街灯的光只比月亮亮那么一点，一切模模糊糊，像在一场梦里，白敬亭黑色的衬衫和白色的皮肤在领口出来一条分界线，扣子扣到最上面，让他想扯开。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趁人之危这个词，但他还是吻了下去，不做任何思考地，遵从于自己本能地吻下去，好像没有明天一样吻下去。
    “我却有你的吻你的魂你的心”
    没有人能想到，这世上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闭上眼，想着同样的事。
    没有人能想到，他们在初遇之前爱过对方多少年。